第5章
许是这一日发生了诸多事,叶清蘩回到府中倒头便睡着了再睁眼时,天光已经大亮。
桃夭端着一碗参汤轻手轻脚地走进来。叶清蘩见到她,想起昨日出门前的交代,忙问道:“昨晚,李文鸢来过没有?”
“您昨日离开没多久,李姑娘便来了。您放心,我没让她进您的卧房,她以为您病了正睡着。不过后来,她去了您的书房取走了帖子,我看见,她还朝您的书桌上多瞟了几眼。”
桃夭絮絮叨叨地将昨日发生的事娓娓道来,说完又十分担心地道:“姑娘,奴婢看见您的诗稿就放在桌案上,您说她会不会......”
叶清蘩却满不在意地笑笑,“要的就是这个效果。”
说罢,她下了床,顺手端起桌上的参汤喝了一口,正对胃口。
“桃夭,这参汤是你做的?手艺见长啊。”
桃夭慌忙解释,“这是二皇子一大早送来的,他也不知听谁说您病了,就亲手熬了这参汤。”
“萧离?”
叶清蘩有那么一瞬,想把刚才咽下去的那口参汤吐出来。她缓缓放下手里的碗,“桃夭,端出去,喂狗。”
桃夭有些心痛地看着这碗参汤,听二皇子说,这是野山参配了乳鸽熬的汤,而且,还是二皇子亲自熬的。就这么拿去喂了狗,简直是暴殄天物啊......
可是,叶清蘩半点也不想看见与萧离有关的东西,连同那只碗与食盒,也一并让桃夭扔了。
时过晌午,叶清蘩想起来一件事。
“桃夭,六哥回来了没有?”
桃夭朝忘川居那边张望,“好像,没有。不过,二夫人已经从江南回来了。”
叶清蘩心中忽然涌上一股酸涩。上一世她的愚蠢害死了家人,母亲惨死在自己眼前的景象,还在脑海中挥之不去。听闻母亲归家,她抬脚便飞奔去了沁园主屋。
林氏刚换了衣裳,坐下来喝了口热茶,门前的帘子便被人掀开,一道身影飞一般地扑到跟前。
“蘩儿,稳重些。”林氏笑着抚了抚叶清蘩的小脸。
叶清蘩脸上挂着泪水,方才感受到母亲怀中温暖的那一刹那,她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。
“母亲,蘩儿想你了。”叶清蘩像只小猫似的,呜咽着开口。
林氏拿出帕子,替女儿拭去脸上的泪水,“才不过半月未见,蘩儿便想我了?”
叶清蘩渐渐平复了心绪,不住地点头。
林氏的脸上依旧挂着笑,从身侧的桌案上拿起一枚精巧的如意锁,“蘩儿,这是我从灵岩寺求来的如意锁,你与行舟一人一个。”
说着,林氏替叶清蘩将如意锁挂在脖间。
叶清蘩低头看向那枚如意锁,祈愿此生事事如意,一家人平安顺遂。
“行舟呢?怎么不见他来。”林氏转而问道。
可就在叶清蘩思量要不要如实告诉母亲时,叶行舟顶着两个黑眼圈回来了。
“儿子给母亲请安。”
叶行舟查案一夜未眠,躬身再起时,只觉眼冒金星。
林氏见他这副模样,气不打一处来,“昨晚又去哪里鬼混了?”
叶行舟慌忙解释,“母亲明鉴,儿子昨晚没有鬼混,只是......去查了桩案子。”
林氏听到这话,更加生气,“查案断案,那是刑部与大理寺的事,与你有何干系!”
“可这是儿子的志向。当年三叔父在大理寺任职时断了多少冤案,又受多少人敬仰。”
彼时,叶行舟也急了。
“纵使你三叔父当年破了无数冤案,一路官升至大理寺卿又如何,如今却也赋闲在家中。这其中暗藏的阴谋究竟有多少,又岂是你能应付得了的?”
林氏说这话不是没有道理。她回想起当年叶寅之卸任之前查的最后一桩案子,便是司南侯世子遇刺案。
可在叶寅之查此案的这半年中,京中却接连出了好几桩惊天动地的大事。也是在这半年里,他的独子叶远舟意外溺亡。自那以后,遇刺案不了了之,叶寅之也辞去了官职。
眼见林氏血压升高,叶清蘩连忙将叶行舟拉出了主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