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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 丧妻

第一章 丧妻

发表时间: 2024-08-14 17:36:55

第一章丧妻

我与她第一次见面,实在外邦使臣的宫宴上。

我是王爷,她是**。

我请了圣旨,姜她娶回家,事事顺她,甚至这么些年,从未动过她。

直到她去世,我才知道,她在为另外一人守身如玉。

甚至,她与他有个孩子,是我视如己出的孩子。

葬礼那天,她的亲生儿子跪在我面前,求我放过他的母亲,求我抹掉她曾是王妃的一切痕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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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日,是我的王妃去世的第八天。

整个王府依旧缟素,府中的下人今日来主院里寻了我两三趟,问我是否要把这些白绫撤掉。

我静静地坐在廊下,失魂落魄的摇了摇头。

他们都以为,我是丧妻才如此意志消沉。

但其实,我是因为在不知情中拆散了一对苦命鸳鸯,以及真心错付了几十年,浪费了彼此的余生。

——才会这般颓废。

于是在她下葬的那日,我在皇陵中给她立了衣冠冢,尸身悄悄送去了城阳侯府在颐山上的祖坟里。

她这般怨我,定是不愿死后还与我同穴。

下人才刚出去,我和她的养子归南便进来寻我。

他整个人看起来意气风发,跟他的亲生父亲镇国将军当真是像极了。

只是他的眼神在看向我时,还带了些同情的意思。

彼时他的父亲常年驻守边关,不便把他带在身边,我的妻子便自作主张把他接到了晋王府中。

他的父亲林雁安同我的妻子江羡鱼是表兄妹,林家世代行伍,一家人全都战死于边疆。

于是他自小便在城阳侯府中长大,同阿鱼是青梅竹马。

他们连名字都是这么般配......

我将这孩子悉心**多年,把他当做亲子一般带在身边,却还是无一处似我。

他站了须臾,不发一言回屋给我端了杯茶,瞧着我喝下之后才开口道:“父亲,您该应了镇国将军的请求。”

“未免有些得寸进尺了。”

我答应了他不把阿鱼葬进皇陵,他竟还想着把牌位也一同请走。

可他同他的亲爹一样,也不打算给我留一丝脸面:“可这牌位留在王府里,终是不算全了母亲的遗愿。”

我好歹也是个皇亲国戚,能做出些让步,与他而言已经是天大的恩赐。

他就这么想告诉世人,本王当年才是那个棒打鸳鸯的人?

他突然跪了下来:“父亲,还请您高抬贵手!”

我未发一言转身回了屋。

跟了我多年的随从看不过去,出去把他给撵走了:“殿下这么多年将他视若已出,可在世子的心里却从未向着您过,属下都替您心寒。”

我缓缓阖上双眸:“不必说了。”

阿鱼二七的那日。

林雁安匆匆自边关赶回,他甚至还未来的及回府更衣,便直接去了颐山。

抱着阿鱼的墓碑哭的泣不成声。

此事还未待他从山上下来,便已经传到满城皆知。

直接将我这个晋王的脸面,狠狠地踩在了脚底。

将我辛苦多年,在外人面前维持来的恩爱假象,不留余地向众人揭开。

须臾间,朝中唏嘘,民众愤然。

市井巷尾无一不在讨论,城阳侯府嫡女是人人知晓的才女,他林雁安是为国殚精竭虑的英雄。

而我,成了那个趁虚而入的小人。

可我年轻时也曾立下战功,多年之前的那一场接见外邦使臣的宫宴,便是我带兵打下后,他们派人来归顺的。

等林雁安红着双眼,从山上下来的时候,已经是晚上了。

他来时,我正魂不守舍的坐在堂中用饭。

他身穿盔甲,身下骑着威风凛凛的战马,带着悲愤与寒意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了我王府的正堂门口。

“生前我无法与她厮守终生,如今斯人已逝,王爷既然能够将阿鱼葬到我城阳侯府的祖坟里,她的牌位还请王爷也允我一同带回。”

当年我让父皇赐婚之前,众人便已知晓,他也足够的时间来同我将此事说明。

可他并没有,任由他的爱人嫁进了我这晋王府。

如今他这般浩浩荡荡的登门,仿佛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。

归南依旧像午时那样,毫不犹豫地再次跪到我面前:“还请父亲全了母亲的心愿!”

我的身体因多年旧疾未愈,自阿鱼去世之后亦是每况愈下。

瞧着这二人在我跟前上演了一场父子情深的戏码,登时我便被一口热血呛住了喉咙。

连着顺了许久,才算是缓了过来:“既然将军执意如此,那便请走吧。”

镇国将军听我松口,面上立刻多了丝笑意:“多谢王爷。”

我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归南:“既然要让你们一家团圆,归南也跟着一起走吧。”

“父亲?”

我瞧出了他脸上的复杂,兴许是他们没想到今日一行会如此顺遂。

“如今父亲的身体不济,儿子还是留在王府尽尽孝心吧。”

我懒得再跟他蜿蜒曲折:“留在我这空有爵位的王府里终是蹉跎,不如早日跟着你父亲回去,也好趁着年轻多挣些军功。”

见我真的没有要把他留在身边的心思,便也不再推辞,故作为难的答应了下来。

临行前,又说了几句让我注意身体的话,便毫不犹豫的转身跟着林雁归离开了王府。

随着马蹄声越来越远,偌大的王府又恢复了死寂。

我的随从给我端来了一碗汤药,站在我旁边唉声叹气。

“殿下不该这样把世子放走的。”

我发烫要一饮而尽,重重的将空碗放在案上:“他已经不再是世子了,日后要注意言辞。”

“是。”

我打发走了院里的所有的下人,这间正堂里还存着些江羡鱼生活过的痕迹。

她虽待我不甚用心,但这些年来我们还是宿在一处的。

只是日日都是合衣而眠,她也从来都未对我打开过心扉。

其实我也算是个有趣的人,只要她稍稍用心,便能够发觉。

只可惜她的一颗心里装的全都是旁人,再无多余之处能够让我容身。

我们成亲的那一晚也是在此处,我掀开她的盖头时,并没有在她脸上瞧见意料之中的欣喜。

她面色哀怨的看着我,又露出了一瞬难以捕捉的欣喜。

我以为,那是她初为**的怯懦与羞赧。

时至如今我才明白,彼时的江羡鱼只是在透过我在看林雁安......

她的眼中人,从来都不是我。

喝完合卺酒之后,我将她眼中的惶恐不安误解成了是圆房前的紧张羞怯。

还哄着她说“夫妻本一体,此事是情理之中,不必如此难为情。”

她只道:“不是我不想同殿下一心,是我自幼体弱,怕是不能将这礼数周全。”

这些年来,我便看在她体弱的份上,从来都没有碰过她。

时日久了她应当是觉得我这王府中人丁稀薄,又提出了要为我选侧妃,为我这晋王府开枝散叶。

我只答:“今生与子嗣无缘,有卿卿在侧,心已甚慰。”

林雁安驻守边疆后,她把两岁大的林归南接到了王府,看着她每日如同人母一样,将孩子的生活照顾的无微不至。

我都没有怀疑过,这孩子是她和林雁安的。

直到江羡鱼弥留之际,才同我道出了成阳侯故去后,她与林雁安早已私定终身,林归南便是她在宫宴献舞之前生下的。

原本这二人该早就成亲,只是被突如其来的战事给耽误了。

江羡鱼好不容易等到人回来,我又求了一道圣旨,强行把她娶回了王府。

江羡鱼这简短的一句话,在我的心上开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。

瞧着她虚弱到要喘好几口气儿才能勉强吐出一个字,我竟是心软到连一句重话都不敢再对她说。

生生的将这口在心底积攒多年的怨气,死死的压了回去。

如今,我能对他们做到这份上,也算是仁至义尽。

可他们却将我这么多年的付出视而不见,连我费尽心思从小带大的孩子,也从来都没有将我放在心里过。

我给自己倒了杯鸩酒,了却了这荒诞的一生。

只求来生,再也不要和这些人遇见。

......

可上天似乎并不想如我的愿。

我醒来时恍惚听见了江羡鱼在外间训斥下人的声音:“你们明知道殿下第二日还要上早朝,为何还要让他喝那么多酒?”

“还请王妃恕罪…”

我忙撩开帐子,朝外边看了一眼。

那抹熟悉的背影,毫无征兆的闯进了我的眼里。

我无暇思索是梦境还是现实,江羡鱼听见了我的动静,屏退了下人之后,便直接朝着我走了过来。

“殿下难道不知醉酒误事这个道理吗?”

我下意识的抬手,想要摸摸她的脸颊,却被她不留痕迹的躲开了。

我瞧着她的这张脸,在我眼前越发真实,恍然想起了今天是什么日子。

接下来她说了一番和前世一模一样的话:“殿下因先前出征西域旧伤未愈,此次不如由我兄长替带兵出征南疆,殿下就留在府中将身子调养好,也省得妾身担心。”

彼时我还真的以为江羡鱼是真的担心我,她只想着让我将这军功让出去。

想让林雁安在朝中地位更加稳固。

殊不知,我也在为了夺嫡做准备。

若是此番我能够大捷归国,便能够将兵权牢牢的握在自己手中。

便是因为不想让她担忧,才放弃了这个绝佳的机会。

而林雁安,并借此一战被封为了镇国将军。

既然又让我回来了,我便不会再轻易放弃那唾手可得皇位。

我特意收敛了往日里对她的爱慕之意:“王妃多虑了,本王如今身子康健,领兵出征自然不在话下。”

自从婚后大事小事我都尽量顺着她,就算他想要回城阳侯府小住,我也从未拒绝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