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代文学作品《惜末晚》,是木白的代表之作。主人公茉儿慕容煦身上展现了时代的风貌和社会变迁,故事情节扣人心弦,引人深思。这本小说用犀利的笔触描绘了现实中的种种问题,让读者对人性、社会有更深刻的认识。慕容洲还好,可怜工部尚书那把老骨头,去战场玩一圈哪儿还能完完整整地回来。慕容洲离府那天,整个敬王……
第一章醉春楼
“走水了!走水了!醉春楼走水了!”
“来人,快来人!水呢,水——”
“火太大了,报官,快报官!”
......
我躲在暗处平静地看着不远处烈火染红了半边天的地方,心中竟生不起任何怜惜之情。
无数官兵和暗卫都在火急火燎地打水救火,不远处,一抹青色身影引起了我的注意。
他站在熊熊烈火前指挥着人手去救火,明明是那么干净一个人,衣摆染上了灰也不在意,面上很是急切。
我眯了眯眼,随便往脸上抹了把灰,提起裙摆往那人的方向跑去。
“快,容炎,再叫来点儿人,看楼里还有没有人,能救一个是一个,快!唔......”
我直直撞进那人怀里,他一个踉跄却还是下意识先扶住了我的个胳膊。
“你......”
“参见世子爷,奴是醉春楼里的茉儿,好不容易从火中跑出来捡回一条命咳咳......太着急了没看清人,望世子爷恕罪。”
我下意识跪地行礼,眼神又柔又媚地看向慕容煦。
常听楼里的姐妹们说起这个敬王府世子,如今一看,确实是好一个翩翩公子。
慕容煦急忙将我扶起:“你可知这楼里是否还有别人?还有多少人出不来?”
我摇头:“奴是前几日犯了错被关进偏房里的,见走水才好不容易弄开了破窗跑出来,其他的并不知情。”
慕容煦好看的眉头皱起,我趁机再次泪眼婆娑地跪地:“如今醉春楼大火,奴本在楼里就不受喜爱,再回去也没有容身之所,还请世子爷垂怜,奴愿做牛做马,伺候世子爷。”
慕容煦眉头皱得更深,可现在不是让他犹豫的时候,他只能扶起我将我护在身后:“罢了,一会儿你就跟我回去吧。”
“谢世子。”
大火烧了整整三个时辰,尽管慕容煦和京兆尹的人全力施救,这个京城最大的女支院也就此被烧成了灰烬。
大火扑灭后,一个接着一个被烧得体无完肤的人被从里面抬出来,慕容煦始终眉头紧锁。
现在还是初春,大火一灭再吹来的就是冷风,我不禁打了个冷战。
慕容煦似乎有所察觉,转过身一看我身上单薄的衣衫脸色一僵,撇过头将自己的披风盖在了我身上。
他又看了眼早已没了当初奢靡景象的醉春楼,转身抬步离开:“走吧,回府。”
我点点头,一步步跟在他的身后。
进了敬王府后,慕容煦先是让我去换了一身衣服,等我沐浴更衣后他才问道:“你还有家人吗?我给你一笔银子,去找他们吧。”
我摇头:“茉儿在这京城中只身一人,无亲属家眷,望世子收留。”
慕容煦叹了口气:“罢了,那你可愿留在我院中做个婢女?”
“能伺候世子,是茉儿的福气。”
我就这样留在了敬王府。
慕容煦似乎很忙,没那么多空留在府中。
他的院子里也不见有多少伺候的人,不过是他身边跟着一个叫容炎的护卫,别的就是厨子和打扫院落的人,我一来,居然还是唯一一个女人。
听说敬王世子洁身自好,对女子敬而远之,看来也确实如此。
容炎知道我要留在这儿后给我安排了个人教习府中规矩,又暗中嘱咐我要把醉春楼的那一套给忘掉。
毕竟他家世子是天之骄子,怎么能被一个早已脏了的人给玷污?
我笑笑,什么都应。
后来一个月我都在学规矩,嬷嬷还多次夸我聪明,我对此一笑而过。
这个月我是不怎么见慕容煦的,听说醉春楼大火烧死了不少官员,皇帝大怒,把这件事派给他来查。
我规矩学完后就没再见过那个嬷嬷了,每天只在院里打打杂。
直到这天慕容煦突然回来,彼时我正在给花浇水,和他对视一眼后双双一愣。
他似乎都忘了我这么一号人。
我乖乖行礼,他摆摆手直奔书房。
容炎跟在他后面,慕容煦我没看太清,但见着容炎后才确定,这一个月下来两个人都瘦了不少。
看来查案确实辛苦。
慕容煦进了书房后就没了别的声响,我在外面候了两个时辰,看了眼天色又转身去了厨房。
没一会儿书房的烛火熄灭,慕容煦走出书房,让容炎传膳,自己回了房中。
正好我端着饭菜茶水出来,和容炎对视一眼后推门走进他的房中。
慕容煦看起来很疲惫,闭着眼睛扶额。
我小心翼翼地将饭菜端上桌,又给他倒了杯茶:“世子请用。”
慕容煦缓缓睁开眼睛接过茶水,抿了一口后点头:“嗯,这茶......”
“是奴婢沏的。”
慕容煦好像这时才看到我,愣了片刻:“茶沏得不错,不过我不需要你近身伺候,以后这种活还是交给容炎,你就在院中照看花草吧。”
我没想到他喝了我沏的茶反倒将我赶走,心中有些气馁,但还是维持着点头:“是。”
不过我自是还有别的法子,等慕容煦出府后,我借着打扫的名义去了他的书房。
他的书房很是整洁,除了昨晚的书桌没来得及收,其他的物品皆是摆放的井然有序。
只不过他桌上摆着个盆景,我走近看,里面的梅花早就败了。
想来他是不在意这些的,不然也不会让这花败了这么久也不收。
这么想着,我将那盆梅花搬出,又挑挑拣拣最后选了一盆兰草代替,放回原来的位置。
来都来了,他的书桌我也就一并整理了。
“在干什么?”
慕容煦的声音突然传来,我一愣,放下手中的纸过去见礼:“世子爷。奴婢看您桌上的梅花败了,便换了盆兰草,兰是花中君子,想来世子会喜欢的。”
慕容煦扫了眼兰草,没说喜不喜欢,淡淡颔首后走近坐在桌前。
就在我想他是准备再让我往哪处远远的地方挪走时,他却忽然问道:“会写字吗?”
我愣道:“会。”
“写一个我看看。”
我小心走近,在他的眼神示意下拿起他桌上的笔,沾了些墨一笔笔在纸上写下“慕容煦”三个字。
慕容煦盯着那三个看了一眼,又神色不明地看着我。
我忽然惊醒,急忙跪下:“奴婢有罪,不该污了世子名讳。”
他不喜不怒,我也不知道自己刚刚怎么就鬼使神差地写了他的名字。
“好一手娟秀小楷,不怪你,起来吧。”
我诚惶诚恐地硬着头皮站起,慕容煦又看了那张纸一会儿,忽然笑道:“既然你如此聪慧,以后就在书房伺候笔墨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