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本郡主从不说谎小说值得一看,喜欢作者雪茶汪汪大大的笔峰,把男女主纪安宁林远无所不能的精彩绝伦展现在读者眼前。主要讲的是“这有什么可奇怪的,林伯父和林伯母厚道,一朝不慎落难了,不愿牵连他人,这不是情理之中吗?说起他们,今天……
第10章
发财路(二)
“老爷夫人,族长带着族老们过来了。”
时家夫妇对视一眼,时夫人心中一片惶恐。
这个时候来,只怕不会是好消息。
时夫人骇得哭了起来,连带着时长青都急红了眼眶。
他的女儿被捧在手心长大,一直小心呵护,没有拿她去换前途的打算。
可是及笄之前,女儿却出了意外。
一次再寻常不过的出游,女儿竟然被歹人绑走了。
失踪了好几日,虽然被人送了回来,但名声算是彻底毁了。
女儿也被吓坏了,缠绵病榻好久。
定了亲事的人家听说时微病了,特意派人来探望了几次。
他们夫妻思来想去,还是将事情原原本本告知了那家人。
不出所料,几日之后,那家就悄悄来退亲了。
只是对方再三保证,看在两家过往的情分上,他们绝不会泄露半分。
这三年过去,也确实没听到任何风声。
他们只当事情过去了,正打算在外地寻个富贵人家结亲。
哪里料到,两家才刚刚有了苗头,就又出了这种事儿。
只是这一回运气明显差了许多。
那一家子离开之前,可能是怕人嘲笑,还特意在大门口闹了一场。
说的话难听极了,话里话外说时家意图骗婚。
时家本就已是水深火热,这下更是被推上了风口浪尖。
现在明知族长他们来者不善,时长青也只能打起精神应付。
不管怎样,他们若是想动自己的女儿,那是绝对不可以的。
果不其然,族长的话让时长青如坠寒冰。
他们竟然要将时微逐出家门。
没有家门庇护,时微这样一个年轻姑娘,只怕连命都难保啊。
时长青自然不能同意,但族长和众位族老也是一步都不肯退。
两方正吵得不可开交,突然有下人来禀报:“大人,有人来提亲了。”
时家夫妇劫后余生。
只是这个节骨眼上,怎么会有人上赶着往上撞呢。
“是巡盐御史杜正杜大人府上。”
刚刚松了口气的时长青呆住了,半张着嘴,半天说不出一个字。
杜正官居六品,比他低一级,这不是什么要紧的。
杜正几年前妻子过世,是个鳏夫,这也不打紧。
只是,只是……
他没记错的话,这杜正比他还要大许多啊。
可看着虎视眈眈的族老们,杜正这会儿就像是根救命稻草,时长青实无法推拒。
听到有人上门提亲,时家老族长也是松了口气。
时长青是时家现在最出息的子弟,不是万不得已,他们也不想把人往死里得罪。
只是看着时长青没有欢喜的面色,时老族长问道:“这位杜大人是娶妻还是纳妾?”
下人回禀:“是聘正妻。”
几位族老都喜形于色,烫手山药终于能脱手了,一迭声地吩咐下人,将人好生迎进门。
族老对时长青说道:“巡盐御史虽说是个六品官,但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做的。如今的情形,还能嫁到官员家做正妻,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?莫非你还惦记着安成郡王?”
时长青长吁一声,“三叔,那位杜大人比我还要年长一旬啊。”
族长顿了顿,须臾之后,又问:“那他为人如何?”
“尚可。”
“现在这个情势,该知足了。”族长轻叹一口气,语重心长地劝道。
一时之间,整个厅堂鸦雀无声。
“长青啊,别怨我们心狠,这年头,姑娘家的闺誉大过天啊,族中不止微姐儿一个姑娘啊。都是血脉至亲,你不能不管她们的死活啊。”
族长起身拍拍时长青的肩膀,“好,就算你不在乎她们,你总要为自己的儿子们想一想吧。”
时长青心里酸涩不已。
他知道族中已经仁至义尽了,时微被绑架,失踪了四日。
这事儿能瞒住外人,却瞒不了族中人。
当时甚至有人要让时微“慢慢病逝”。
后来,还是族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敷衍过去了。
可是要女儿嫁给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,他开不了这个口啊。
“我嫁!”哭成肿眼泡的时微突然出现,语气很是坚决,“族长,爹,娘,我嫁!”
时夫人抱着女儿,哭得上气不接下气。
时长青亲自见了来说亲的媒人,艰难地扯了扯嘴角,挤出个笑容,“老夫敢问,杜大人为何会有此举?”
媒人倒是笑得灿烂,“说来也是缘分,三日前,杜大人正好路过广元茶馆,机缘巧合下见了时姑娘一面,惊鸿一瞥。
“本不该冒昧登门,只是听说了一些传闻,实在不愿意时姑娘遭此劫难,故而才在此时伸以援手。”
时长青懊恼得想要拍死自己。
因为女儿总将自己关在房中,他不愿意看着她日日闷在家中多想,才劝她出门散散心。
那日女儿本不愿意出门,是他,都怪他啊。
要是那天没有让她出门,该有多好。
时长青毁得肠子都青了。
最后,这桩婚事到底还是定了下来。
翌日,纪安宁登门拜访时,只觉得整个时家都死气沉沉的。
“这是要办喜事,还是要办丧事啊?”
侍卫长纪申道,“听说提亲的杜正比将军还要年长呢。”
“啧……”
“寻阳郡主亲自登门,说要见我?”时微愣住了。
她出身不高,从前并不曾见过寻阳郡主。
“我替安成郡王来传个口信,今日之事算是因他而起,只是现在他多有不便,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,无论什么,都可以直接同我说。”
时微思忖片刻,推拒了纪安宁的提议。
“多谢王爷,多谢郡主,时微一切尚好,并无所求,请两位贵人不必挂怀。当年遭遇横祸,幸得王爷出手相救,已是感激涕零。本就无以为报,如今因为我的缘故,害王爷无端背上骂名,更是愧疚难安。”
虽然现在咒骂时微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不在少数,但也有不少人说安成郡王是蓝颜祸水的。
只是,一切尚好?
纪安宁本就同情她,听了这话心中又生了几分好感。
“也没一个敢跑到他面前说三道四的,有什么打紧。你真的要嫁给那位杜大人?”
时微轻咬贝齿,眼泪又出来了。
纪安宁问:“不想嫁呀?”
“杜大人也是为了救我。”
时微的泪珠还挂在眼眶,带着浓浓的哭腔说,“我父母年事已高,这些年他们为我担心良多,现在这样挺好的。”
“你再想想,若是改了主意,随时差人来安乐王府找我。虽然麻烦了些,但三个臭皮匠就能顶个诸葛亮,总会有办法的,天塌不下来。”
纪安宁走后,时夫人终究没有忍住,“既然王爷和郡主有心,你怎么不开口求一求呢?”
“娘,若是求了,这样大的恩惠我们家以后该怎么还呢?”时微眼泪汪汪,“我们还不起的。”
“可那杜大人……哎!”
“娘不必为我担心。那杜大人若是好人,他真心救我出水火,我自然会尽心竭力地报答他。”
时微咬了咬嘴唇,啜泣道,“若他不是个好的,那也没什么不好,反正年岁那般大了,也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了气?”
时夫人陪着抹眼泪的手一顿。
半晌后,僵硬地回过头,女儿眼角的泪珠还挂着,还是那副怯生生的模样。
只是这话怎么让她心惊肉跳的呢?
纪安宁走这一趟,确实让非议时家的人收敛了不少。
现在京中谁敢和寻阳郡主对着干?
听说谢世子被打了后,现在还在家养伤呢。
——
纪安宁回到家,就看到萧印和林远正把酒言欢。
上午才刚刚认识的两人,这会儿已经勾肩搭背了。
“安宁是不说过我的坏话?”
“郡主曾提起过王爷将人扔下水,身姿十分英勇。”
萧印笑不可抑,“其实比起我那种小儿科的把戏,真正论起护短,谁也比不过纪大将军。”
萧印说起了纪安宁六岁时的一件事。
纪安宁上树摘桃子,没想到居然得了桃花癣,脸又红又肿了大半个月才消下去。
纪将军心疼女儿,迁怒桃树,当即就把树给挖了。
萧印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林远,“谁都没想到,纪大将军明明是最严肃正派的人,居然会跟一棵树较劲。
“不过谁让它伤了不该伤的人呢,别说连根拔起,就是挫骨扬灰也是说得过去的,你说呢?”
萧印不太明白,纪彦为什么会给安宁定下这门亲事,但总归不会是想害她。
纪安宁武功厉害,能伤了她身的人恐怕还没出生,可难保不会有人伤她的心。
有些话还是提前讲清楚为好。
尤其是林远这种滴水不漏的人,耍起心眼来,纪安宁十有八九不是对手。
林远眼带笑意,看着纪安宁慢慢走来,温声附和:“纪大将军是个好父亲。”
他知道萧印的话意在敲打“纪安宁的未婚夫”。
虽然这个婚约只是权宜之计,但林远却一点解释的打算都没有。
纪安宁走过来才发现,两人看起来关系像是不错,但气氛怪怪的。
“她真的要嫁给那个老头子?”萧印话锋一转,直接问道。
纪安宁颔首,“那杜老头晚去一步,族里就要把她除名了,她看上去好像认命了。”
“便宜了那个老头子了。”萧印欲言又止,“起码是正妻,希望那位姑娘,以后能顺当些。”
林远举着酒杯的手缓缓放下,忽然说了一句,“虽然无巧不成书,但这件事未免太巧了。”
“你是说这里面有猫腻?”萧印一向泛着笑容的嘴角慢慢垂了下来。
林远幽幽道:“凡事都有动机,且看获利最多的人是谁就好。”
萧印叹气,“那些守在我家门口的姑娘们,虽说大家面上会赞一句勇猛,但心里还指不定怎么非议呢。这事传到现在,连我的名声都臭了,哪里还有人获利呢?”
林远淡淡道:“那位抱得美人归的杜大人不就是吗?如果事情不到这个地步,时家会同意这桩婚事?”
纪安宁顿悟,一拍桌子,“你是说,背后的人是那个糟老头子!”
“你这么一说,确实有奇怪的地方。那流言四起的时候,我就让人去查过,全然查不到源头。”
纪安宁当仁不让,“是狐狸总会留下尾巴的,我去杜家会会那老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