NPC觉醒后,我被攻略了以其引人入胜的故事情节和精彩的人物塑造而闻名,由佚名精心创作。故事中,林楠陆柯言经历了一段意想不到的冒险,同时也发现了自己内心深处的力量。林楠陆柯言通过勇气、智慧和毅力,最终克服了困难并实现了自己的目标。我被动地被参与进来。相识、相知、相恋、相爱、相守,这是系统理解的人类的爱,它由此制定了第一……将带领读者探索一个奇幻又真实的世界。
「当然是学搏击,难道哥你来这是为别的?呀,哥你受伤了,这么不行……」
略带怀疑的口吻,在小声说出「不行」两个字后,戛然而止。
此时无声胜有声。
「你……」陆柯言脸黑的跟锅底一样,却找不出话反驳。
那一拳实实在在,就是我打的。
但是,是他活该。
如果不知道攻略的事,我很感谢他在我爸妈说出那些不齿的话后,站出来挡在我前面。
但我偏偏知道了。
结合他两次的行为,仔细一想,真是太巧了。
我爸妈这么多年第一次找我,就找到了公司,还偏在他来签合同的那天,那个时刻到。
想到这儿,我托人去查,结果真的是陆柯言的手笔。
他同样找了人,在打听到我爸妈后,自称是我朋友,然后把我的现状透露给他们。
年薪,奖金,每一个数字都令人心动,他们顺水推舟告诉我爸妈,哪一天几点来能见到我。
我爸妈来了,陆柯言也到了,一切刚刚好。
这次是我预先知道,让助理去处理了才没有闹起来。
但上次就算我不下楼,陆柯言也会让事情从一楼闹上去,等闹到我知道了,再化身正义的使者,挡在我前面。
我以为命运使然的初见,其实是他的处心积虑、蓄谋已久。
而后,他会再三煽动我爸妈,暗里给他们提供法律援助,表面上又给予我心理上的慰藉。
我爸妈很默契,默契的不喜欢我,默契的在各自重组家庭后,于同一年如愿生了个儿子,到现在又想起还有我这么个女儿。
他们很傻,随便被人一说就不远千里找来了。
他们又很精明,最会权衡利弊,知道怎么做才对自己最有利。
上次我没出面,陆柯言怕是说了做了不该说和做的,他们赖了好些日子才走。
这次……
「想告就找律师,想把事情闹大,去找媒体曝光,总之你们想怎么样都行,我奉陪到底。」
「但钱,一分都没有。」
我表明态度,把话说死说绝后,他们当夜就坐车回去了。
陆柯言没讨到好,只能来俱乐部了。
我不知道他的实力到底怎么样,但那一拳是躲不掉,还是故意不躲,想明白我爸妈的事,看的也就更清楚了。
挨一拳,拿到我私人联系方式。
陆柯言会做生意,我也不是吃亏的人。
上次他费尽心机创造机会,这次我给他这个机会,直接全力挥出去一拳。
看他一直捂着侧颊,应该伤得不轻。
「抱歉,是我没注意,我送你去医院吧。」
跳下搏击台,我打断这两个疯狂互飙眼刀的小学鸡。
「麻烦了,」陆柯言跳下来,像早有预料似的,他回头看了眼季北舟,后者放下刚抬起的脚。
陆柯言冷笑了声,「小舟你练着吧,我们先走了。」
「那怎么行?我要亲眼看哥你没事才放心。」季北舟走上来,哥俩好的搂着陆柯言肩,推他去换衣服。
「狗皮膏药!」陆柯言无声骂了句,去了更衣室。
我去了另一边的女更衣室,等收拾好出来,车已经开过来了。
我没有开车,是陆柯言的车,但是是季北舟开,前后车门大开,副驾驶和后座……
「去哪家医院?我对这边不熟,姐姐能帮忙导航吗?」
「好,」想到陆柯言做的事,我暂时非常不想和他坐一起,关上后车门去了副驾驶。
到医院,医生检查说是牙根轻中度松动,没断,可以恢复。
「没断?真可……喜可贺。」
硬生生把一声转成三声,季北舟笑得单纯无害,「既然没事,那姐姐我们去吃饭吧,我饿了。」
去的是家古典中式餐厅,环境幽雅,古色古香,名字也很有韵味,叫百味斋。
等菜上的时候,有服务生来冲茶,陆柯言问是什么茶。
「先生,是龙井。」
「哦,绿茶,好绿茶。」
我刚喝的口茶,差点喷出来。
下能背地里耍手段,上能冲浪看热梗,陆柯言还真是什么都不耽误。
「绿茶?」季北舟眉眼弯弯,「姐姐觉得这茶怎么样?」
「还不错。」
「是嘛,姐姐喜欢就好。」
尾音拉长,前两个字看陆柯言,后半句季北舟笑着转过来,少年气十足。
我跟着笑起来。
必须承认的是,无论是上次的阴郁冷酷风,还是这次的嘴甜小奶狗,季北舟那张脸都无可挑剔。
他的「姐姐」,声音清润,语气真诚,并不是夹出来的腻腻的奶音。
尽管我不是颜控和声控,但季北舟确实要比陆柯言让人赏心悦目,心情愉快的多。
前提是,我不知道,或是他不会做陆柯言做过的那些事。
「现在怎么办?」
陆柯言一说话,季北舟必接茬,说了几句没营养的话,他索性不说,找系统交流去了。
「顺其自然。」
「哞哞眸」地哭了一路,系统现在平静下来了。
当然,也可能是因为陆柯言语气暴躁,极不耐烦的那句「闭嘴别嚎了」。
骂完那句后,系统就不吱声了,任由显示屏上一片飘红。
从季北舟出现,没一句话是按着上次来的,好在剧情大差不差,去医院,吃饭。
只省去了吃完饭后的活动。
从洗手间出来,季北舟和陆柯言已经上车了,只有后车门开着。
陆柯言坐到了副驾驶。
看我过去,他们停止了交谈。
「我还有事,就不一起了,再见。」关上车门,我转身上了叫好的车。
手机提示有新消息,我点进去,是我在某乎关注的问题有了新回答。
「男生喜欢叫女生姐姐,是什么心理?」
「谢邀,人在村里,刚连上网,电量告急,长话短说。」
「年下不叫姐,心思有点野,年下叫姐,心思更野,题主应该懂了吧。」
我取消了对那个问题的关注。
犯过一次的错误,我不会再犯第二次。
上次识人不清,轻易动心是我活该,那这次先撩者贱,谁要有不舒服的,也是他们自作自受。
吃饭的时候,季北舟出去的空当,我以给他发注意事项为由,问陆柯言加微信。
他说手机没电,只说了号码,然后就到了现在。
足足过去了七八个小时,他才充上电,同意了我的好友申请。
这和上次不一样。
上次我们当场就加了好友,我再三抱歉打伤了他,他安慰我不用在意。
但这回,「大概这一周,都吃不了硬菜。」
面对我的关心,陆柯言回的很快,话语里夹杂着抱怨,委屈,无奈,幽默各种情绪。
我很熟悉这种语气。
「没关系,虽然我可能是全场唯一没有女伴的人,但受到的关注应该不比有女伴的少。」
这是上次,我们刚认识接触了一个月,陆柯言邀请我作为他的女伴,出席一场活动。
那场活动不需要我参加,可会有很多我认识的人参加。
出于种种原因考虑,我拒绝了。
然后他就说了这句话,自嘲式的幽默语气,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。
毕竟,他才挨了我一拳,不仅不怪我,还反过来安慰我。
现在邀请我当他女伴而已,我就拒绝。
自我PUA之下,我最后答应了,结果就是那场活动之后,我和陆柯言开始传绯闻。
陆柯言来和我道歉,他姿态放得很低,我还能说什么。
我们像之前那样继续相处,当作无事发生,可有些东西,到底不一样了。
听惯了祝福的话,潜移默化的,等陆柯言表白,我竟然生出了或许我们就该在一起的想法。
现在想想,活动的女伴、绯闻,和我爸妈的事,那一拳又有什么区别?
步步为陷罢了。
上次的经验告诉他,这对我有用,这次放慢速度,没有提活动的事,就在这里用了相同的话术。
陆柯言很了解我,知道怎么样我会心软,一次次突破我自以为是的原则。
那大方讲,我喜欢过他,认真喜欢过,我同样了解他,甚至比了解自己还要了解他。
我很清楚他说这句话的目的——他在加深我的愧疚感。
而后在他的诱导催发下,愧疚感会蔓延发酵出更多的别的感情……
我会满足他的,但不仅限于他。
季北舟也加我微信了,他借口去卫生间,实际是去结账了,可惜店员告诉他我充卡了,钱直接从卡里扣。
季北舟就以确认我是否充卡为由,看到并记下了我的号码。
他这么主动,他哥哥又特别在意他,我怎么忍心拒绝?
有竞争才有压力,有压力才有动力。
陆柯言对季北舟的不喜,还有他自己的好胜心,将会是催生他产生其他感情最好的催化剂。
而季北舟,最开始我尽量避免把他扯进来。
我不想像陆柯言那样,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,欺骗利用别人的感情。
但我今天发现,季北舟可能想做陆柯言这样的人。
那正好,我不介意一次煮两只青蛙。
我直觉陆柯言突然改变剧情,是因为季北舟的出现。
上次没对他表现出太直接的排斥,大概是他没参与进来,没什么存在感。
这次不一样了,季北舟性格大变且对我那么热情,都是男人,他懂那是什么意思。
会哭的孩子有糖吃,他做不到像季北舟那样没皮没脸,就暗戳戳表示不满。
隔几个小时才加微信,一加上就借着伤卖惨。
自己主动改变剧情,那就不怪我了。
和陆柯言聊着,我同意了季北舟的好友申请,不过三秒,对面就发了消息过来,「姐姐晚上好。」
「晚上好。」
敲了三个字过去,后面他发的消息我当没看到,没有回复。
糖要一点一点慢慢给,吃糖的人才会宝贝那点儿甜,不然给的多了,反倒不珍惜。
那对陆柯言,就要让他看着我把糖分给别人。
睡醒,忽略掉季北舟前面发的消息,我回他,「不好意思,昨晚早睡没看手机。」
他回了条语音,「姐姐早」。
刚六点,他应该是刚醒,声音低低的,些微有点哑,和平时很不一样。
我莫名觉得,这声音更合他的本性。
合那个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、见人来眼皮都懒得掀一下的他。
平心而论,我之前对季北舟印象一直不错,因为他冷漠寡言,但并不冷情。
去看陆柯言妈妈那回,陆柯言想买他妈妈喜欢的一家糕点坊的糕点,但糕点热销很难买,地址还偏,他想了想就没去。
季北舟却买回来了。
我那时候就觉得他面冷心热,没看上去那么不近人情,后面再见,主动和他打招呼。
他照旧待人很冷,冷到只会点头「嗯」一声。
但我觉得比现在好多了。
真实的冷漠,好过虚假的热情。
看着连续发过来的好几条消息,我把季北舟设置成了消息免打扰。
到公司,我让助理挑好嚼不费牙的,每天按点给陆柯言送过去。
第一顿饭送到的时候,我再次向他表达了我的歉意,承诺等他牙好了再请他吃硬菜。
陆柯言截掉我的头像,用聊天截图和饭的图片发了朋友圈。
这是他第一次,在朋友圈发有关我的内容,尽管没人知道那是我,除了季北舟。
他发消息给我,说不用送饭了,他会照顾他哥。
外面做的肯定比不上家里的,饭没让人再送,但说到做到,硬菜还是要请的。
五一假期第三天,我特意订了以前和陆柯言约会,最常去一家餐厅靠窗的位置,穿了他送过我的一条裙子。
陆柯言先到,他看着外面不知道在想什么,我走到座位上他才发现我。
像被吓到一样,他猛地站起来,嘴里囫囵发了一个音节后突然收声,「你来了。」
「嗯,」我浅笑,优雅落座。
身上的裙子我虽然不喜欢,但好歹时间久习惯了,陆柯言却不太适应。
从我落座,他就不敢正眼看我,在我点了两杯柠檬红茶和黑森林慕斯后,他终于忍不住,起身去了洗手间。
看他消失在拐角,我拿过他的手机,试了下,密码还是那几个数字。
这是我第一次看他手机,我点开微信。
陆柯言的微信置顶,头像是颗卡通柠檬,很符合备注:骆柠。
点进去,聊天背景是一个女生,她穿着米色长裙,笑着在吃蛋糕,照片背景……我回头看了眼,正是我坐的这个位置。
聊天框仅有一条新年快乐,是陆柯言卡点发的,对方没有回。
一切都对的上。
把手机放回原位,我重新叫了杯咖啡。
猜想成真,我试图用味觉上的苦,冲淡代替掉口中柠檬红茶的味道。
陆柯言却由不安转为兴奋。
看他和系统的聊天记录,令他不安的是,上次我慢慢喜欢上的东西,为什么现在已经喜欢了?
系统的解释是,没清除这方面的浅层记忆,既定的喜好习惯,有利于攻略。
陆柯言放心了,他放松下来,心情很不错。
「高冷女神?切,还不是被我搞到手了,傻子一样,我说什么就是什么……」
我很确定,陆柯言没和系统交流。
这是……他的心声!
意识到这一点,我放下手中握着的刀叉,「……她不吃东西,看**什么?」
微微一笑,我端起杯子喝了口咖啡。
真是人不可貌相。
陆柯言一个看起来相当正派,且从事律师这样正面形象职业的人,内心是这样的恶俗不堪。
说脏话,随意评价女性,
喜欢他,真是我做过最愚蠢的事。
不锈钢刀叉泛出银质光泽,想象着它们**陆柯言身体里的样子,我不明白为什么进度条会涨。
进度条从20%涨到了30%。
陆柯言也不明白,「我做什么了,涨这么多?」
系统解释做什么不重要,规则改了,这次全凭心意,好感度是多少,进度条就显示多少。
只一点,那就是时间截止到上次求婚那天,十二月十二号。
「这样,」陆柯言表面没什么,看我的眼神热了几分。
「什么都没做就涨了好感,要是……」
吃完饭,陆柯言提出要送我回家,他自信我一定会答应。
尽管对我有利,但我暂时不想他如愿,「不麻烦陆律师了,我开车来的。」
和他说了再见,出门,我转身进了家服装店,从头到脚换了身。
坐到老位置上,老板送过来杯酒,「两个月没来了,很忙吗?」
我笑着点点头,没办法和她解释,从上次遇到陆柯言到今天,我快有一年时间没来过酒吧了。
而在这之前,我基本上一个月来一次。
我很喜欢这里。
绚丽多彩的灯光,带感炸耳的音乐,越热闹的地方,越是能让我静下来。
任思绪游离,我坐着,突然有人过来,「美女一个人,一起喝一杯?」
我本来是要拒绝的,但看到他身后大步走过来的人。
「好啊,」我笑着举起杯子,刚要和他碰杯,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越过来,从我手里夺走杯子。
「不好意思,她不是一个人。」
说话间,季北舟一步跨过来,隔开我和那个人,离得太近,我仿佛闻到他身上有橘子汽水味,和夏天很搭。
他说橘子汽水味,是汽水倒他衣服上了。
「是吗?」看着衣服颜色明显加深的那块,我伸手,还没摸到,他抓住我的手,「你醉了。」
「没有,才半杯。」另一只手端起酒杯,我给他看,然后仰头喝了一大口。
喝的有点急,呛到了,就抵在他怀里拼命地咳。
季北舟帮我拍背,他的手掌很热,说出来的话却没什么温度。
「是因为他吗?」
抓着他胳膊的手用力了几分,答案很明显了。
长久的沉默,耳边只有喧杂的音乐声,良久,他叹了口气,「因为什么?」
「弟弟,你问题有点多,」止住咳,我抬头看他,「公平点,我们一人一个问题,轮流来。」
「好。」他想也不想地答应了,坐下来乖乖等我问他。
我比较喜欢后发制人,「你先来。」
季北舟的第一个问题是,我还喜欢陆柯言吗?
不想回答的问题,可以喝酒代替,我晃晃只剩冰块的杯子,「这么问,你喜欢我?」
几秒的停滞,他重重「嗯」了声,季北舟看着我眼睛,「可以吗?」
「可以。」没有一丝犹豫,看他弯起唇角,我也笑了,「那你先告诉我,你把我当什么?」
「骆柠的替代品,退而求其次的次?」
「你知道了?」
「但我喜欢你,和她有什么关系?」
似乎是太过惊讶,前半句话他几乎是喊出来的,后面则很快换了语气。
懵懂不解,单纯无辜,临场反应比他哥强多了。
「那和陆柯言有关系?和他有关的你都想试试?」
「季北舟,别转移话题。」我提醒他,「百味斋,你和陆柯言说的,我听到了。」
「陆柯言,你把她当什么?你的喜欢就这么廉价吗?」
这是当时季北舟问陆柯言的,陆柯言没有回答,现在他同样答不上来。
大概是「她」换了的原因吧。
如果是问季北舟,问他把骆柠当什么,他应该就能答出来了。
「你们三个人的事,别扯到我,我嫌恶心。」
快步往外走,我觉得有些不对,等出来风一吹,接连打了两个喷嚏后,确定了。
提前一周,还好穿的是黑裤子。
搜索关键词便利店,跟着导航箭头四处转着找方向,身上突然一重。
是季北舟,他用他的外套裹住我,「我没喝酒,我送你。」
他今天很不一样。
没有眉眼弯弯总是笑着,没有叫姐姐,明明只在俱乐部见过三次,今天是第四次,却感觉认识了我很久。
爱笑和不爱笑,到底哪个是他?
脑子钝了这么一瞬,季北舟腿长胳膊长的,扶着我肩膀抬腿就走,反应过来,我拽住他。
「不用你送,我先不回去。」
「不回去,那去哪儿?我陪你。九点多了,你一个女孩子,又喝了酒……」
「我来例假了,要去便利店买东西。」
「哦!」像被这话烫到一样,他飞快放开手,「我去买!」
处理好出去,季北舟在路边等我。
来往的人很多,经过他身边的时候,有意无意都会看一眼他,以及他手里的东西。
一包没用黑塑料袋裹着,拆开只用了一片的卫生巾。
我拿过装进包里,「谢谢。」
绕开他要走,季北舟举着手机拦住我,「这是什么意思?」
「卫生巾和衣服的钱,还有辛苦费,」我抬眼看他,「是不够吗?」
掏出手机要再转账,还没解锁就被季北舟一把夺过去,像是忍无可忍,他第一次叫了我名字。
「林楠!」硬声叫出这两个字,他语气软下来,看着我眼睛,「你别这样,我不是他。」
「喜欢骆柠的是陆柯言,和我没关系。」
「我喜欢你,只和你有关。」
季北舟解释了那句话。
他问陆柯言的那句,「你把她当什么」里的「她」,是我,他是在为我抱不平。
难以言喻的感觉涌上心头,我低头看季北舟。
他弯腰在帮我拉外套拉链,后脖颈和耳后的红一目了然。
「你这是在表白吗?」
拉外套拉链的手一顿,他耳朵又红了几分,却还是抬头和我保持平视,「是。」
眼神澄澈,语气认真。
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,我突然意识到,他抬头或许不是为了看我。
是为了让我看清他。
精心构想过的画面,突破次元乍然出现在眼前,心狂跳起来,震如擂鼓。
我率先走出去,季北舟跟在我后面,「我……」
我把车钥匙塞到他手里。
酒意上涌,闭着眼睛昏昏沉沉想了一路,因为下车时的一个趔趄,季北舟坚持要送我上楼。
确定我真的只是没站稳,而不是喝醉后,他重新进了电梯。
看着不断减小的数字,我觉得自己有些可笑,竟然凭几个眼神对视的动作,就觉得季北舟有上次的记忆。
一定是酒喝多了。
冷水拍在脸上,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,下一秒,灯突然灭了。
黑暗席卷而来,瞬间淹没了我,我站在原地,尽力思考问题发生的可能原因。
电费交了一年的,难道是跳闸了?
卫生间里只有滴答的水声,黑暗中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,我尽量不去想,但最终回忆侵袭。
我好像回到了很多年前,很多个相似的晚上。
也是一样的黑,只有我一个人……
敲门声把我从回忆里拽出来,突如其来的解脱感让我脑子空空,愣了好几秒才过去,「谁?」
「是我,季北舟。」
周遭寂静,只有他的喘气声。
借着手机屏幕的微光,留下香薰蜡烛,火柴,还有温水和杯子后,我进了卧室。
有点儿不礼貌,但我更怕被他看见我满脸是泪的样子。
天知道他说自己是谁的那一刻,我想到了什么。
「楠楠是我,外婆来了。」
紧闭的房门被人打开,光照了进来,我应该是问了来人是谁,她才这么回答。
可我太累了,又冷又热浑身不舒服,我只记得她说了这么一句,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。
醒来是在一个陌生的房间。
那个我见过次数不多,但每次见都对我笑得很和蔼的老人守着我,「楠楠以后跟外婆住好不好?外婆给你种小柿子。」
我说好,但不是因为小柿子。
奶奶想要弟弟,爸爸妈妈要爱和自由,虽然五岁的我不懂那是什么,但我知道我不是。
不然也不会说着「丫头片子就是烦」,提着衣领把我关进卫生间。
外婆不来的话,我不知道还要被关多久。
我只有她了。
十八岁之前,谁都知道林楠有个会给她种小柿子的外婆,十八岁之后,林楠没有家,是个孤儿。
没有人再知道外婆的事,包括陆柯言。
上次,我是有想过带他回去的,在外婆的墓前,把我和这个天下第一爱我的人的故事讲给他。
也告诉外婆,我找到第二爱我的人了。
她在我心里永远排第一。
第一……门半掩着,暖黄烛光透进来,似乎带着温度。
收拾好情绪出去,蜡烛被放在靠近我卧室不近不远的位置,足够照明又不会打扰。
「你是不是知道什么?」
我选择相信我的第六感,没让人失望,很突兀的一句话,季北舟并不意外,「是。」
他很坦诚,「三月二十四号,下午三点左右……」
三月二十四号,下午三点二十分,我在办公室醒来,季北舟晕倒在操场。
醒来,他有了上次的记忆。
仅限于此。
他不知道系统的存在,不知道攻略的事,只是有了上次的记忆,然后故意让我知道。
不然在酒吧,他就不会问我还喜欢陆柯言吗?
喜欢和还喜欢,一字之差,天壤之别。
不然就不会在每次说话的时候,刻意低头或抬头,看着我眼睛才开始。
因为「眼睛最会骗人,也最不会骗人」,看清一个人的眼睛,也就看清他了。
这是我当下正在码的文里,男主表白时的场景,这次还没码到,他只能是上次看的。
「你怎么知道的,看了多少?」
季北舟说是因为我的手机壳,上次有回遇到,他拍了图,回去搜了下,知道了那个卡通人物是谁,是哪本书里的,作者是谁。
「木三南,」话音刚落,灯亮的瞬间,一只手伸过来遮住我眼睛。
缓了缓,他慢慢张开指缝,等我适应了亮度才放开。
「谢谢……」
「我……」
从黑到明,一切剖白展露在光下,气氛有点儿尴尬。
说真的,前后两次加起来,我们见面次数一共还不到十次,是真的不熟。
季北舟先说了再见,我送他出去,电梯门合上前,他突然问起外套。
「明天洗好给你?」
刚说完门就关上了,几分钟后,我微信收到消息,「记得掏口袋。」
季北舟外套口袋里有个小锦囊,锦囊里有个吊坠。
吊坠是红玉的,形状……没想错的话,应该是颗小柿子,我在第一本书里提过它。
我梦到了外婆。
她很老了,但精神很好,佝偻着背站在我们一起开垦出来的小园子前面,笑得很开心。
「小柿子结了果,花也要开了,我就知道,我们楠楠是最有福气的孩子。」
很近又很远,像以前等我放学一样,外婆站在那里,夕阳笼罩着她,画面温馨又美好。
我静静看着,直至最后一缕光消失,醒来眼角湿湿的,但我并不难过。
遗忘才是真正的逝去,而我记得外婆说过的每一句话。
「太阳西沉,月亮会升起来,没有月亮,星星、路灯……楠楠不怕,有光的地方,外婆就都在。」
晨曦熹微,复盘完这两天发生的事,我试了试衣服,晾了一晚,已经干了。
我给季北舟发消息,问他要地址闪送衣服。
过了几分钟才有消息进来,「我可以过来自己取吗?」
打电话到保卫处,我拜托保安季北舟来的话,直接让他进来。
稍微描述了下,接电话的大哥立马表示知道是谁了,「哦,是他呀。」
「嗯,对,他怎么了?」
「没怎么,就是那小伙是真行啊!说了是局部维修断电,很快就好了,他不听,说他朋友怕黑,不放心。」
「要上楼,看电梯被占用,好家伙,不等了,直接开始爬楼梯。」
「我们都以为是楼层低,原来是林**你朋友。」
我家在十六楼。
十六,十六……门铃响过几秒,我打开门,季北舟抱着一盆花。
太阳花,不是向日葵,同样是我在第一本书里提过的。
「我自己种的,」他有点儿小骄傲,呲着口白牙笑得和花一样灿烂,「放哪里?阳台?」
我突然有点不忍心,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让他把花带回去。
陆柯言的事还没解决,我并不觉得现在,是开启一段新恋情的好时机。
我把衣服拿给他,「昨晚谢谢,还有对不起……」
我为我在没有了解事情全部真相的情况下,就以最大的恶意揣测他,郑重向他道歉。
同时,这也是对他问题的回答。
季北舟脸上的笑,在衣服递过去的那一刻僵住,然后一点点消失。
自顾自地把花放到阳台,他折回来,「为什么?」
为什么?我也这样问过自己,就在今天早上,我决定连吊坠带衣服还回去之前。
答案是,我没觉得自己喜欢他。
这是主要的,其次就是陆柯言。
我要花不少时间和精力去应对他,这就意味着,我没办法全身心投入另一段感情。
这对对方不公平,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开始。
想了想,我把包含着我负面情绪,以及阴暗面的答案说给季北舟听。
这是从上次寥寥几回见面,到看我的书,再到这次浅浅几次接触,他所不知道,不认识,不了解的我。
是我对他真诚的回报。
客厅寂寂无声,默了许久,季北舟才开口,「没觉得喜欢,那试着喜欢喜欢我,行不行?」
他和我打商量,像商贩推销自己的产品一样,认真推销自己。
「我很听话的,不会耽误你做别的,还可以帮忙,像你之前想的那样。」
「公平什么的我不在乎,我不要公平,只要你……」
正常音量和语速说完前一句,后面他越说,声音越小,脸慢慢变红,最终一片绯色。
他真的很爱脸红,却还倔强地看着我眼睛。
我认输。
先一步挪开眼,我用余光看他,季北舟转身,从那件外套口袋里翻找出吊坠。
一步步走近,他在距我一步之外的距离,把吊坠推到我手边。
「你的小柿子。」
五月,诸事皆宜。
一号那顿饭之后,过了差不多有一周,陆柯言约我去看话剧。
由于已经答应了某人,要和他一起逛超市,准备食材吃火锅,我以有事不方便为由拒绝了。
我不准备把季北舟扯进来搞雄竞,虽然他不介意。
但这是对他,对我,对我们这段感情,应有的最起码的尊重。
那另辟蹊径的话,人都有劣根性,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。
而不输于白月光的,只能是朱砂痣。
得到过,失去,再也无法拥有的朱砂痣。
答应了陆柯言的第二次邀约,去的时候,我穿了条红裙子。
很热烈的颜色,陆柯言第一眼看到我,立刻从座位上站了起来,是只因为我,而不是因为我像她。
用两眼发直形容他,一点都不为过。
为了配合蹭蹭上涨的进度条,我拿出了八分的热情。
陆柯言对此,非常受用。
他认为上次的失败,是系统规则设置不合理,我一直是爱他的。
记忆虽然清除了,但像我喜欢柠檬红茶一样,潜意识里我仍旧喜欢他。
第一次拒绝,是我确实有事不方便。
穿衣风格突变,是女为悦己者容,我为了取悦他,让他喜欢我做出的改变。
至于季北舟,小插曲而已,不足为惧。
我:「……」
感谢他提供笑料,让我全程不需要刻意假笑。
到结束分开,这次约会是几次以来,氛围最轻松愉快的一次。
表面上,关系一下近了不少。
我们开始频繁聊天,日复一日,陆柯言习惯了和我分享生活,报备行程。
第一步进展顺利,那么第二步,我在他说周末要去某个展会的时候,也去了那个展会。
陆柯言很惊喜,他和他同事介绍我,说我是他朋友。
「朋友?」他同事纷纷起哄,「那还要再努力啊,陆律师加油!」
陆柯言只是笑,实际上心里美的,尾巴早翘上天了。
有来有往,后面我这边几次提我准备去做什么,没有意外,我都遇到了陆柯言。
在这场名为爱的角逐游戏里,我和他早换了位置。
这次,他站到了那个看似拥有选择权,占尽先机,实则完全被动的位置。
男人都是视觉动物,这句话一点都不假。
陆柯言每每看见我,眼睛总是一亮,我也明确感觉到了他的点滴变化。
他越来越少想起骆柠,每次都很忙,点评完我的穿搭后,整场都在观察分析我的每一句话、每一个动作……
毫无例外,最后都归结到了四个字上——我喜欢他。
进度条是最好的证明。
几个周末下来,进度条涨到了75%,我觉得还不错,但陆柯言不满意。
他贪心的想要更多,决定在上次表白的节点表白,**我一下。
六月十六号,本市一所大学会承办一场辩论赛,场所限制原因,门票优先校内人员。
而参加辩论赛的两支辩论队,很多人都喜欢,几乎没有流出的票。
这就到陆柯言表现的时候了。
聊天的时候,我随口提了句辩论赛,他照旧什么都没说,只在那一天约我出去。
「门票!你怎么弄到的?」
「山人自有妙计……小心。」
时间地点都对的上,不知名路人和上次一样撞过来,陆柯言扶着我的肩,稳住我。
不过这次,他学会用自己的身体隔开人群,护着我。
进会场坐下,辩论赛依旧精彩,我却远没有第一次投入。
我在想季北舟。
来之前我才知道,我和他第一次见面,不是去看陆柯言妈妈那次,而是在辩论赛上。
上次我自己有票,因为陆柯言的邀请,辩论赛开始前,我随手把那两张票送人了。
季北舟说那是他,但我因为时间紧,他帽子戴的又低,没怎么看清他的脸,之后去陆柯言妈妈那里,对他完全没印象。
但他记下了我,「很白,笑起来有梨涡,还有颗虎牙。」
季北舟说这是他对我的初印象,他说完这句就不看我了,我就知道他有话没说完。
「还有呢?」
我看过去,老实孩子别过眼,小声说了句,「眼光不太行。」
我:「……」
余光看了眼旁边的人,我承认他说得对。
比赛结束,我抓着陆柯言袖口,和他顺着人流往外走,到人少一点的地方才放开。
并排走着,他问我怎么看辩题,站哪一方。
本场辩论赛的辩题是,爱你的人你不爱,你爱的人不爱你,极限二选一,你会选择谁。
「我选择……保持中立。」
「辩论是辩论,生活是生活,除非身处这种境况之中,否则就是自寻烦恼。」
我把问题抛给他,「我是这样想的,你觉得呢?」
「要是你,你会站哪一方?」
「我会和你站在一起,」悄悄握了下拳,陆柯言缓缓开口,「你愿意……」
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?
后面的话没说出来,因为我掐点定的闹钟响了。
**和手机来电**一样,我假装接电话,避开了他的表白。
不想假意答应,不能明确拒绝,最好就是躲开。
打完电话回去,我笑着问陆柯言,「抱歉,你刚才想说什么?」
「我……」
「姐姐,巧!」一巴掌重重拍到陆柯言肩上,季北舟笑着和我打招呼。
「巧,」无视掉陆柯言带有生殖器的心里话,我看了眼时间,「我们要去吃饭,你要一起吗?」
我们来的是学校附近的一家烧烤店。
啤酒配烧烤,季北舟只喝不吃,还猛灌陆柯言,看不过眼,我拦了两回,没拦住就由他去了。
看着他上了出租车,陆柯言试探开口,「你和他,很熟吗?」
「嗯?他不是你弟弟吗?」
这句话够涵盖所有了,细心嘱咐着代驾,我等进度条停下不涨了,才和他说了再见。
88%,还不错。
回家,刚出电梯就看到了门口蹲着的人。
他眼睛很红,一看到我就站起来,不说话只站在那里,乖的过分。
开门、换鞋、洗手,他亦步亦趋地跟着,最终止步于卧室,还贴心地帮我关好门。
换好衣服出去,我调了杯蜂蜜水给他。
才发现我从卧室出来了,季北舟回神,没有接,只抬头看我,小心探问,「你答应他了吗?」
「没有,」把水放到他眼前,我在他对面坐下。
没有隐瞒的必要,我坦白告诉他,「答不答应,最终结果都是一样的,只是晚一点而已。」
他总会百分百心动的,我有这个自信。